聯合國世界生物圈保護區大會派專家來杭考察,他們為誰點贊?(聯合國生物圈保護區網)
潮新聞 記者 劉俏言
今天(8月15日)是首個全國生態日,緊鄰這個節點,兩個月前杭州成功申辦第五屆生物圈保護區大會的官宣消息猶在耳畔,這是有史以來杭州承辦的最高規格的生態圈大會議。
世界生物圈保護區大會,隸屬于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發起的一項大型政府間科學計劃——“人與生物圈計劃”(簡稱“MAB”)。自1971年誕生至今,MAB在全世界建立了748家世界生物圈保護區,這其中,就有34個保護區來自中國。
大會的進展籌備狀況如何?潮新聞記者了解到,在官宣之后,中國人與生物圈國家委員會的專家組也再次來到臨安,進行更詳細的調研。
調研看什么?未來改什么?
在杭州官宣舉辦大會后不久,中科院院士、中國人與生物圈國家委員會專家咨詢委員會主席許智宏就再次帶領團隊來到了杭州。中國人與生物圈國家委員會秘書長王丁在會上指出:“發源于浙江的‘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理論,與MAB所倡導的‘人與自然和諧共生’高度契合。”
上一次,中國人與生物圈國家委員會專家組來這里,還是考察杭州作為舉辦城市備選地的辦會條件。他們認為對比之下,杭州更具備“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城市特質,臨安更是有天目山可供來自聯合國的專家組調研參觀。
這一次,專家團來臨安調研,主要對接生物圈保護區大會的前期籌備工作,同時參觀了更多具有臨安特色的地點,包括天目山鎮近山園黨建主題公園、天目盞博物館,於潛鎮光明農場、皮園農場等。
“每一次來臨安,都有不同的心得體會。”參與了兩次調研的聯合國教科文組織人與生物圈計劃前秘書長韓群力表示,這次來到臨安,對天目山周圍的生態價值實現途徑有了更深刻的認知,“我們在保護區講了這么多年的保護,這些保護究竟有沒有讓周圍的民眾受益?實際上是可以的,就是要找對方法。每個保護區都在塑造自己的獨特性,比如臨安,一個小小的山核桃也可以有自己的品牌,‘天目山寶’這樣的品牌出現,也能帶動許多就業。”
韓群力也關注到了天目山的精品研學活動,參考國際先進經驗,引入市場化團隊進行生態教育的課程運營,這也是生態價值實現路徑中的一種。
2022年春耕時節,天目山麓開啟萬畝糧田連片耕種,這在“九山半水半分田”的臨安實屬不易。這片糧田被物聯網、智能算法、大數據加持——
種植前,“天目云農—耕織云圖”可以網羅大量農產品品種及土壤、農藥、化肥品類數據,為農戶提供種植服務;種植過程中,農業物聯網設備可提供專業的環境實時監測服務,并通過水稻生產模型,實現主要病蟲害預警;收成后,還能為農戶提供全國農產品價格及行情分析,助力農產品銷售。
這樣被科技加持的新農業,同樣也在調研中被提及,實現傳統與現代化的融合。
在不斷的創新嘗試中,中國的生物圈保護區數量從無到有,在世界網絡的基礎上建立了中國自己的生物圈保護區網絡,并形成了各自的區域特色。這些工作,也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高度認可。
“浙江在生態工作中具有特殊的戰略地位,要整合發揮好長三角區域的優質教育力量,發揮出浙江的科研優勢,為2025年的大會做好準備。”許智宏院士表示,他期待著大會落地的那一天,世界會看到一個不一樣的杭州。
為何“擴”?怎么“擴”?
目前,天目山世界生物圈保護區,有擴區的計劃。
為何要擴區?還要從當年申請時的源頭說起。1996年,天目山就已獲批成為世界生物圈保護區網絡的成員,總面積4284公頃。這個面積放眼世界范圍內的748家保護區,算是比較“袖珍”的一類。這里不比新疆、內蒙古等地擁有著極為遼闊的自然保護區,它主要的科研價值集中于古樹和珍貴的動植物模式標本。
和天目山保護區情況類似的,還有1979年加入世界生物圈保護區網絡的鼎湖山世界生物圈保護區。作為中國第一個加入MAB網絡的區域,這里的總面積只有1133.4公頃。
“那個時代只是聚焦于鼎湖山的科研價值和生態保護價值,對于鼎湖山如何能夠與周邊的人類生產活動產生密切的關系,并沒有足夠清晰的認識,所以申請的面積比較小。”韓群力告訴記者,隨著時代發展,在每十年對生物圈保護區進行的評估中,專家組發現,鼎湖山世界生物圈保護區相對于周邊的生產力發展,存在成為“孤島”的風險,需要通過合理擴區和調整區劃促進保護區可持續發展。
世界生物圈保護區分為“核心區、緩沖區、過渡區”三大功能區。位于最外層的過渡區,往往是保護區周邊群眾從事生產生活的主要場所,也被稱為可持續發展區。在過渡區,這些生產生活往往通過生態價值的實現,來為保護區的可持續發展提供重要支撐。因此,較大面積過渡區的存在,也是保護好核心區的重要屏障。
“適當擴區之后,不僅能夠促進當地加強生物多樣性保護工作,而且會爭取到更多的政策和資金項目支持,促進周邊更多的人參與建立經濟發展與生態保護的協調關系,是一種正向的循環。”韓群力說。
擴區如何擴?據悉,中國人與生物圈國家委員會和臨安區政府正在會同天目山世界生物圈保護區管理局和清涼峰國家級自然保護區管理局討論將清涼峰也納入到世界生物圈保護區的范疇,具體擴多大,如何操作,還需要等待些時日才能揭曉。
【潮新聞 】
在世界上許多有關生態保護的組織里,“人與生物圈計劃”是聯合國為數不多將“人”放在首位,強調人與生物圈和諧共生的計劃,目前已成為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存續時間最長的旗艦計劃。
這個相對“冷門”的大會,沒有聯合國生物多樣性大會開的次數頻繁,也不像《巴黎協定》具備一定的法律約束力,它至今為止只開了四屆,但唯有它,最關心當下的經濟發展與生態保護的平衡。
正如大自然保護協會(TNC)首席科學家皮特·卡瑞瓦一直所倡導的“平衡的人與自然的需求”理論所說——
拯救世界從來都是我們的目標。但是最近以來,我們的成功開始被簡單地定義為一個術語“生物多樣性”。很遺憾這是一個很少有人懂得確切含義的詞。世界上數十億人中的大多數并不在乎生物多樣性,大多數人也不認為自然保護與他們的目標和雄心有什么相干。人們需要的是安全感、生活保障、食物以及清潔的飲用水,還有追求更好生活的機會。為了達成他們的目標,他們會以一切可能的方式利用自然資源。
而這一理論,需要我們擁有平衡的視野,去看待保護與發展中的矛盾。
曾經,有人機械地把自然保護和人類發展對立起來,試圖應用各種策略使自然免受人類影響。最引人注目的是“壁壘保護”的思維方式,希望擴大嚴格管控的自然保護區來保護生物多樣性,同時又要保證地球上數十億人對食物和飲用水的需求。
我們怎樣才能既滿足人類的需要,又實現自然保護的目標呢?
我們必須具備一種視野——也就是學會平衡自然和人類的需求。這種認識是建立在不容置疑的事實的基礎上的,即日益增長的人口、巨大的氣候變化沖擊和不斷擴張的農業以及能源的開發。
未來的自然保護事業重心將會從保護地轉移到項目工作地上。在這些地區,人類的開發將會得到詳盡的規劃以及細心的經營,以期對自然造成最小的損害,避免對生態系統造成難以承受的重大打擊。解決這一切的關鍵在于找到人類最主要的生存需求——水、食物、生計、安全、健康,以及滿足這些需求的保護自然的解決方案。
建立在世界各地的生物圈保護區網絡,就提供了許多這樣的解決方案。他們關注生活在保護區周邊的人們,探索生態價值實現的路徑,而在這一方面,中國已經探索出了許多值得借鑒和參考的路徑,為世界的生物圈保護區,提供了中國方案。
(部分內容援引自人與生物圈期刊《能讓大自然長久為我們服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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